【楼诚】何幸有你
阿诚觉得自己置身在一片火海里,皮肤灼热,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烟雾浓得无法呼吸,熏得人睁不开眼。
他呛得难受,前方到处都是浓黑的烟雾,暗沉沉的,混着难闻的焦味。
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响在耳边:
“阿诚,往前走,一直往前,不要后退。来,到大哥这边来。”
跟着这个声音去可以获救,他知道。因为这是大哥的声音。大哥不会害他。
恍惚间仿佛看到明楼音容笑貌,记忆和儿时重叠,他也是这样伸出温暖的手拉他出地狱。
可是他迈不开腿,浓烟使他看不到脚下的路,一片迷忙的感觉让他感到强烈的恐惧,他弯下腰强烈的咳嗽。
窒息感越来越近,他感觉自己会死在这儿。
“阿诚,来,跟我走。”
是大哥,是大哥来了吗?阿诚紧紧攥住他的衣角。像溺水濒死的人紧紧攥住一根救命稻草。大哥,大哥。阿诚在心里彷徨的呐喊。
他神智十分混沌,他看不清路,他不敢轻易迈步,因为不知道前方有什么可怕的东西等着他,他唯一能看到前面宽阔让人安心的脊背。所以他一步一步跟着他的背影走,他不敢放松,他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明楼就不见了,那他自己,就像被抛弃一样丢在这里,困在这里。
这条滚满烟雾的路仿佛没有尽头一样,走了许久许久。
我要撑不下去了,阿诚想,我要倒下去了,淹没在这烟雾中,没有人知道。不会有人知道。我将再也见不到大哥,不能和他并肩作战面对敌人正面的攻击或者放出的冷箭。
他感觉眼角湿湿的,有泪流出。
在他感觉浑身寒冷的时候身上一暖,那人和他并排,搂着他的肩形成一个环抱的姿势,热源不断向他传来。“阿诚,大哥带你走出去。”
脑子里混混沌沌响起许多话来。
“阿诚,以后你姓明,从今天起我就是你大哥了。”
“阿诚,来我教你识字。”
“阿诚,我明楼是一个军人,从今天起,你也是了。”
“阿诚,阿诚,阿诚……”
前方星星点点,有光芒透出,稀薄的空气变得疏阔。目视里黑压压的瘴气复而清明。阿诚渐渐睁开了眼。身上披着明楼的西服外套。沙发里的明楼在他面前注视着他。
“大哥——,”阿诚还心悸于梦魇中。
“大哥在这。”明楼沉稳的声调让他安心。明楼从披在他身上的外套口袋里拿出叠得方整混有明家香的手帕擦拭着他额间的汗。“都怪大哥,第一次应酬就害你醉成这样。”
“不碍事,多应酬几次就好了。”阿诚是宿醉未醒透的微红的脸,却是一本正经的回答。指尖还是滚烫的滚烫的。
更深露重,明楼回想方才他给阿诚披上外套时,他紧紧抓住自己,大力得让他抽不回手,口里不断念叨大哥,眼角还落下细细的泪来。他看着他日渐坚毅如刀的侧脸,忽然有点儿棉花梗在喉咙里的感觉。
偏要他成才,成一个健康人,原想着让他平安喜乐的过完这一生,远离那些没有硝烟战火的战场,没有未知的危险和不安的心,若真能如此那该有多好。
“阿诚,”明楼心情沉重抱紧了他,阿诚衣服湿湿潮潮的,定是梦里彷徨恐惧浸湿了的汗,他眼眶一热仿似有泪,“去洗个澡,然后早点睡吧。”
明诚展开宽慰的笑回抱住他,“知道了,大哥。”
还好是梦,还好你还如此真实如此近的在我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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